【茄花】夏の葬式
*标题意为 夏天的葬礼
*去年四月份写的，但如今看来太垃圾所以临阵脱的合志文
花少北死了。
说来也好笑，没有小说中描写的暗算，或者是根本不存在的陷害。事情的从头到尾，不过是过马路的时候运气不好，被刹车失灵的卡车撞到了而已。
［在市区开车还敢这么猖狂。］
花少北在心里咒骂着，但等自己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，地上已经躺了一个自己了。
——原来，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啊。
只不过因为事情太过突然，就连痛苦都没有来得及感受到，所以便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还活着。
花少北想，这时候自己的那些兄弟，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。
番茄应该在上课，某幻估计在家打游戏，boy或许在拍视频，老蕾应该在追番或者写文案——反正肯定没有人会想到，他们的好兄弟已经先走一步了。
他看见了那个自己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柏油马路上， 血肉模糊的样子简直不敢直视，看了直接让人干呕。这大概是花少北长这么大第一次嫌弃自己，仅仅看了几秒便就转过了身，试图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梦罢了。
花少北听见了围观者窃窃私语，一些人似乎是在为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感到遗憾，而另一些人，则是在庆幸这个倒霉蛋不是自己。
紧接着他便看见纯白色救护车的到来，瘆人的长鸣声似乎也在为他哀悼，花少北看见几名护士慌乱地把自己的身体被抬上了担架，似乎是准备进行着徒劳的抢救。
然后救护车就走了，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，最终逐渐归于平静。一切就如平常，地球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停止转动，或许人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，才能意识到个体的渺小吧。
看着周围人目送着救护车的离去，以及那充满同情的目光，花少北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大哭一场。
明明才活了二十六岁，才经历了人生的四分之一，未来的人生还很长，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，换成任何人，估计都会受不了。
但事实却是，花少北就这么木然地站在原地，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，冷静到自己都有些害怕。
他看见周围的一切随着救护车的离开而开始褪去，黑暗如潮水般渐渐淹没了他。唯独带给他些许安慰的，便是脚下地面的质感依旧存在，自己也没有小说中，那种因灵魂出窍而轻飘飘的感觉。
于是花少北便就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但在没有方向的黑暗里，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。就好像是兜兜转转地绕了一个那么大的圈，却最终戏剧性地回到了原点。
花少北想着，人死了以后应该就要被勾魂鬼带走了吧，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，自己还是一个人的呢？
事情已经到了现在，花少北也已经不害怕了，既然自己的死亡已定，活着时所留恋的事物也无法挽回，那似乎就没有什么比死更让人害怕的了。
可是他害怕孤独，而现在的这种情况，花少北就觉得，自己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。
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中，花少北看到远处慢慢显露出了几丝光，几个光点慢慢聚集，似乎形成了一扇门的样子。紧接着门便打开了，背着光的的轮廓有些眼熟，似乎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。
花少北眯了眯眼睛，在适应了光亮之后，才辨别出轮廓的身份。
老番茄。
花少北想着，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，那么这样的话，自己为什么还会见到老番茄？
［这大概就是梦吧。］
于是花少北安心地闭上了眼睛，他已经够累了，如果是梦的话那正好，睡一觉大概就能醒来了，而且他相信，老番茄一定会带他回家的。
花少北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，被窝是陌生的，可是萦绕在鼻间的柠檬皂气息却让他莫名的安心。
“你醒了？”
坐在床边的男孩是老番茄，但却不是花少北记忆中的那个老番茄。男孩戴着黑框眼镜，眉眼间还有些未褪去的稚气，倒像是个没出校园的孩子。
“番茄？”
面前的男孩愣了一下，似乎对眼前的人知晓自己的名字有些意外，双手局促不安地交叉着，眼神甚至还有些躲闪。
“你为什么……知道我的名字？”
这回轮到花少北诧异了，他想说番茄你怎么了，我是少北啊，但男孩眼中从未见过的陌生却让他有些害怕，让他不敢贸然开口。
明明是在自己的家，但男孩却像自己才是外来人一样，不敢直视花少北的眼睛，甚至还没说几句话，脸就已经红了。
后来央视新闻的开场音乐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冷场，老番茄仿佛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，解脱了一般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现在是2013年8月6日，农历……”
主持人以标准的普通话说着开场白，惹得花少北猛地看向了屏幕，老式电视的右下角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当前的时间，以及底部滚动着的字幕。
“抱歉，我这就关了电视……”
老番茄以为电视的声音太大，于是便连声道歉，拿起遥控器关掉了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。
［2013年……］
花少北脑子里回荡着刚才主持人说的话，然后花了好长时间，才消化了自己回到了八年前的事实。
也就是说，现在的老番茄十六岁，还是个高中生，而B站上也没有名为“花少北”的up主，所以现在对于老番茄来说，坐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有点奇怪的陌生人。
一时间花少北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。
原来被卡车撞着，是真的会穿越的啊。
“喝点水吗？”
在关了电视之后，老番茄仿佛想起了什么，于是把玻璃杯递给他，然后趁着机会悄悄地打量着这个人，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：
“你是谁？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？”
老番茄这么一问，倒是把花少北问倒了。
是啊，八年前的花少北还在河北，还在为维持生计而到处奔波，他要怎么和面前的男孩解释，自己来自未来，只不过因为被卡车撞着了，所以穿越到了现在？
“我……”
花少北支支吾吾，他怕自己如果说出真相的话，估计会被老番茄当成逃出来的精神病人。
看着花少北长时间不说话，老番茄也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，没有再继续为难他。
“算了，不想说就不说吧。”
这时候的老番茄还是个高中生，教育制度逼迫着他进行着两点一线的生活，所谓的家，也不过是一个晚上休息的地方。只不过现在放了暑假，所以时间相对充裕一点，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老番茄的父母都出差，家里便只有他一个人，老番茄看他可怜就没有赶他走，于是花少北便得以留下，与十六岁的老番茄相处。
其实就连老番茄自己也都不清楚，自己为什么会收留这么样的一个人，就好像在冥冥之中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，面前的这个人，是自己很重要的人。
“你是说，未来的我，会成为B站一哥？”
老番茄和花少北坐在楼下的长椅上，花少北手里拿着一杯果茶，盯着路灯投在他们身上的长长的影子，平淡地对着身边的高中生说着他的未来。
十五六岁的孩子很奇妙，他们有着丰富的想象力，相信小动物会跟他们对话，以及世界上所有看似不会存在的事情。以至于花少北说出自己是从八年后穿越过来的时候，老番茄没有过于的惊讶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，证明自己的信任。
“怎么可能啊，你是在骗我的吧。”
但老番茄却只是轻轻地笑了，笑声里似乎还有些无奈。
老番茄不是不相信花少北来自八年后，而是不敢相信，未来的自己会变得那么厉害。于是他便只是以为，花少北不过是在鼓励自己。
“B站上有那么多厉害的人，怎么样都轮不到我吧……”
老番茄低下了头，声音也越来越小，到最后花少北甚至都有点听不清了。
八年前的老番茄还只是个孩子，是完全不敢奢望自己能有多出名。通过这几天的相处，花少北也看到了，十六岁的老番茄会在忙碌的高中生活里挤出时间，认真地制作视频， 他偶尔在意作品的播放量，但却不会过于放在心上。最大的愿望，大概只是希望自己能在那个还不怎么大众化的小站，被人记住的更长久一点罢了。
看着面前不怎么自信的小孩，花少北一阵阵地心疼，他想说你当然会啊，你以后很厉害呢，你会考上复旦，之后被学校保研，是B站上的连年百大up，之后还会遇到很多人，甚至有了自己的综艺……
他想说的有太多了，他害怕眼前的老番茄随时离他而去，他恨不得让面前的少年知晓自己全部的未来。但遗憾的是，他认识老番茄的时间很短，对老番茄的过去也不怎么了解。让他甚至觉得，如果这一切是让更熟悉他的人来讲述的话，会不会更好一点。
“那你呢？你又是谁呢？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？”
老番茄沉思了一会儿，然后问着花少北，他很想知道，身边的人究竟和未来的自己是什么关系，而且为什么自见到花少北起，自己便就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“我叫花少北，”
来不及编造什么完美的答案，于是花少北也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。
“是你……未来的恋人。”
花少北撒谎了。
他留了一份私心给自己，他根本不是老番茄的恋人，充其量也只是他未来的一位朋友罢了。
花少北其实早就已经忘记，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老番茄的了。
他只记得当时还是自闭少年的自己被人领过来参加up主的线下聚会，但等发现周围全是陌生人之后才开始后悔。当时的自己根本不敢和别人搭话，于是便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，默默等待着聚会的结束。
然后花少北便看见，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少年站了起来，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着，最终停在自己面前，迟疑着伸出了右手。
［你就是花少北吗？我看你的视频很久了。］
那个人便是老番茄，他是当时自闭少年的一束光，既不刺眼却又不暗淡，恰到好处地照亮了自己黑暗而又孤独的生活。可是后来的花少北才发现，自己对于老番茄的那份情感，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兄弟情。
老番茄的确就像一束光，给当时的自己带来光亮。可是光毕竟对任何人都均匀照射，老番茄这么对他，当然也便会这么对待别人。
花少北想留住这束光，想让他永远围绕在自己身边。他把老番茄看得很重要，可对于老番茄来说，自己大概就只是他的好兄弟罢了。
花少北喜欢老番茄。
这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。
“恋人……吗？”
老番茄若有所思，然后抬起头，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花少北。察觉到的花少北转过头，却被小孩子那单纯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，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。
花少北忽然觉得很可笑，十六岁的少年可不是什么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的小孩子，早就已经明白什么是喜欢，什么是爱，说不定在现在这个时候，老番茄的心里已经对某个异性产生好感了。而这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人，自称是自己未来的恋人的陌生男人，换成谁大概都会觉得很奇怪。
“呃，其实我……”
花少北有些心虚，觉得这么骗孩子还是有些不好，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八年前的老番茄，于是他便打算说出事实。
“我相信。”
花少北的话还没说完，老番茄便就打断了他。
“虽然不知道，八年后的我会变成什么样，”
一阵微风吹过，带着小区里的大树沙沙作响，说这句话时的老番茄仰着头，看着小区上空那仅有几颗残星的太空，然后便低下头，认真地看着花少北：
“但如果是现在，让我选择自己的一生伴侣的话。”
“我会选择你。”
这时候的老番茄的脸有些红，但眼神却没有躲闪，那一瞬间花少北竟然觉得，对着自己做出一生承诺的，就是八年后的老番茄。
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孩，即使理解了爱，但他们毕竟还没踏入社会，对着未来有着太多的天真与幻想，从而那么轻易地，就说出了身为成年人的花少北不敢奢望的话语。
“小屁孩……懂什么。”
大概是老番茄的表白过于突然，花少北忽然便就有点想哭，于是便转移了视线，嘟囔着说着。
不过说到底，即使是八年后的老番茄，也依旧还在校园，可以靠着自己赚钱，也有父母的稳定经济来源。不像他，高中毕业后就上了社会打拼，几乎什么活都干过，吃了很多的苦，才有了现在的成就。
“我不是小孩子。”
老番茄的声音不算大，却足够坚定。
花少北还想再说什么，阴影处跑过来的一只白猫打断了他们的聊天。
“怎么到这里来了啊。”
老番茄从长椅上站起来，然后蹲下身子，轻轻地摸着白猫的头，白猫仰起头，在他手掌上蹭了蹭，温柔的“喵”了一下，然后便趴了下来，露出了肚皮任他抚摸。
“你养的猫？”
“不……是小区的流浪猫，家里人不让养，但看它可怜，有时候就会喂它。”
说着，老番茄就把白猫抱了起来，白猫很听话，乖巧地在老番茄的怀里靠着，把两只爪子搭在老番茄的肩膀上，用那蓝蓝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，让花少北不由得想起了家里的花生米。
“要摸摸吗？它很乖的，我前几天带它去宠物店洗过澡，不脏的。”
于是老番茄便把白猫递给了花少北，白猫倒也有些自来熟，让陌生人抱也没反抗，就这么乖乖的趴在花少北怀里。
“你不会就是花生米的前世吧……”
花少北小心翼翼地摸着白猫后背上柔软的毛，喃喃地说着。
白猫身上隐隐约约有着沐浴露的清香，指甲也都剪得很光滑，完全没有流浪猫的感觉，倒像是家养的小猫跑出来玩了。
路灯的光芒均匀地洒在这一人一猫上，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。老番茄看着花少北这么傻乎乎地抱着猫，他忽然便就想像摸猫一样，摸一下花少北的头。
“北子哥……”
明路灯依旧明亮，可那一瞬间老番茄忽然觉得，花少北变得有些透明了。
花少北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异常，最大的改变，便是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轻飘飘的了。于是他便放下了猫，看着那团毛茸茸的东西走回老番茄的脚边。
花少北想着，这已经是自己来这里的第七天了，迷信说法的话，今天也是自己的头七，大概是时间到了吧，自己也应该回去了。于是花少北便转过身，认真地对老番茄说着：
“番茄，其实我说谎了。”
“我不是你未来的的恋人……只不过是你身边的好兄弟。”
“我喜欢你，但因为害怕，所以不敢表白。”
“我知道我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，在未来去说这句话。”
“但是老番茄，我喜欢你。”
花少北的身体越发透明，而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，但他却也只是笑了笑，仿佛早已知道这一天的到来。
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应该给老番茄一个拥抱，但当他这么做的时候，却已经不行了。于是他便只是凑了过去，轻轻地亲了一下老番茄。
“再见……”
这是花少北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，十六岁的老番茄便这么呆呆地站着，看着面前的人变得越发透明，直至再也看不见。
嘴唇上的温热不甚真切，要不是小腿边白猫柔软的触感依旧存在，老番茄甚至开始怀疑，这几天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，而这时候的自己，也是时候该醒了。
几滴水珠划过到了自己的脸上，老番茄胡乱抹了一把，以为是下雨了，但等后来才发现，那只是自己的眼泪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，明明只是认识了几天的人，自称来自未来，却连是否真实存在都是未解之谜。但当他真的离开的时候，却也会如此的难受。
［夏天依旧漫长，但我陪伴着你的日子，却从此画上句号。］
就要这么死了吗？
堕入黑暗中的花少北迷迷糊糊地想着。
倒也无妨，既然已经吐露心声，那么其实早就没有什么遗憾了。
花少北忽然便想起了他们几个人的传统异能，当时的他们举着手机，对着寿星唱着调子乱七八糟的生日歌，录下了堪称群魔乱舞的场面，然后便齐刷刷地发到微博。而现在的自己陪着老番茄过完了十六岁生日，可却没有机会，录下这美好的回忆。
花少北以为自己会死，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，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瞬间，卡车无情地朝自己奔来，而大概三秒之后，悲剧便会再次上演。
［躲不过了。］
已经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，但是意识到这一点时，他便只是闭上了眼睛，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花少北却被人狠狠地推开，那个人的力气很大，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，直接把花少北推到了马路旁边的绿化带里。
之后花少北便看见，代替自己躺在地上的那个人，变成了老番茄。
老番茄隐隐约约记得，当时的自己是在医院。
得知花少北出车祸的时候，自己还在学校上课，但当他急匆匆地赶过来的时候，却连花少北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。
他就这么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，对着医院开的死亡证明发了很久的呆，看着看着泪水便就失控，任人劝都劝不动。
老番茄在一片朦胧，似乎看着两个人拿着个绳索吵吵着朝自己走过来了，两个人貌似是喝多了，连话都说不清了，二话不说，就直接把绳索往自己脖子上一套。紧接着，自己就被架着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老番茄看着周围的景色，没有一丝生气，不适地还有着牛头蛇身的怪物在自己身边经过，却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反应。
他判断这里便是阴间，只不过却没有搞明白，为什么自己来到了这里。自己身体好得很，按理说不应该那么早就来，唯一的可能也不过是伤心过度导致的猝死。
［怎么回事？］
当自己被推到那个看起来像是判官的人眼前的时候，那人对照着大概是生死薄的册子，打量着老番茄看了很长时间，还不时地和册子上的人对比。
［两个白痴，抓错人了！］
判官踹了身边的那两个醉醺醺的勾魂鬼一脚，然后在赔笑和解释中，老番茄明白，那两个小鬼本来应该抓的是已经死去的花少北，但那两个小鬼喝多了，一时间就误以为自己是花少北，于是便把自己抓到了阴间。
后来经过那几位的商量，最后决定把自己放回去，而且为了许愿在回去的时候，自己可以得到一个补偿。
［选择你要回去的时间。］
判官开口，身后往生门便随之开启，门里依旧黑暗，看不到之后的路。
老番茄轻轻地笑了，然后向前了几步，在马上就要踏入的时候回过头，郑重地对着那几个人说着。
［那么，就请把我送到花少北被车撞的前几秒吧。］
［我要救下他，即使到最后，我很可能因此死去。］
［现在的年轻人，怎么这么奇怪。］
身后的判官低声咕哝，声音却被老番茄听见了，但他却只是笑了笑，然后抬起头，看着远方。
脑内的记忆不断涌现，十六岁那年的记忆似乎有了些变化，他回想起了花少北讲述的自己的未来，以及濒临消失前的告白。老番茄甚至能感受到，那年夏天空气的湿热，以及嘴唇上的那份温热的触感。
［因为……我爱他。］
老番茄缓缓地睁开眼，于是他真的就回到了那瞬间，卡车无情的朝花少北开来，然后不到五秒钟，鲜血将会染红这片马路。
老番茄想都没想，直接冲了过去，一把把花少北推开了，随之而来的，便是剧烈的疼痛。
他代替了花少北接受这一切。
在最后一抹意识消失前，老番茄看到了花少北在自己身边哭得特别惨，毫不顾及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衬衣。老番茄想安慰他，想摸一下他的头，却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。
［我终于赶上了，北子哥。］
几片乌云悄无声息地遮住了耀眼的太阳，和鲜血漫流的沥青马路一起，作为这个不知名的夏天的葬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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