碱樱

【豆蔻梢头揽轻花】致爱丽丝

*茄花七夕接龙第五棒

*双性转设定，雷着慎

花少北，她是叫花少北吧。

老番茄心中默念着，试图在脑海中搜索出有关于她的蛛丝马迹，但遗憾的是，给予她的只有那一闪而过的模糊身影。记忆这种东西其实很难复原，任何施加的压力都有可能无意间成为改变脑海中原有的想法的帮凶，即使顺着印象最深刻的那段时光慢慢捋，却也不时地会蹦出来些子虚乌有的片段。

男女生不能做同桌是高中不成文的规定，而他们班女生的人数恰恰又是单数，所以必然会有一个人单人单桌，而每次这个倒霉鬼都好巧不巧的是老番茄，而时间长了老番茄也便觉得无所谓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

“你就坐这里吧。”

班主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，老番茄的目光从练习册上抬起，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。

班主任没开所谓的迎新班会，就连让她自我介绍都免去了，而身边的人也意外地沉默，直到后来老番茄看到了她的课本，崭新的封面上写着花少北三个字。

花少北，多好听的名字。

后来老番茄才从班里人的窃窃私语中知道，花少北其实比他们大两岁，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休了很长时间的学。说起来倒也有些可怜，身边的朋友都已经毕业，老师也不在乎她。诺大的校园里，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的上话的人。

花少北的到来有一段时间了，但老番茄却隐隐约约地觉得，她在刻意地和人保持距离，老师让同桌讨论的时候不说话，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书本。就好像在这个班级里活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。 也不知道是因为休学时间太长，导致好多知识点都忘记了，还是根本就是不想开口。 

花少北不上体育课，于是便就只能在教室休息，写写作业，或者趴在窗边看着操场上的篮球赛，度过这仅有自己的时光。而老番茄的闯入却打破了这份平静，把她拉出了那个小小世界。

那天老番茄想着还有几天就要月考，于是便在解散时候早早地回到了教室。她当时忘记了花少北其实不上体育课，所以等她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吓了一跳。直到花少北回头和她对视，老番茄才回过神来，关上门说了声抱歉。 

“你为什么不和人说话？”

教室里只有她们两个，声音在教室里甚至显得有些空荡。老番茄想着她算是与花少北来这之后接触最多的人了，就算再怎么没说过话，机会也是可以创造的。但花少北却因为老番茄的这句话而愣住了，眨了眨眼睛，最后选择了放弃这个话题。

“我叫老番茄，想和你成为朋友很久了。”

说这话时的老番茄认真地看着花少北，话语里带着些许埋怨，似乎是在责怪她为什么没有早点走出那个小世界。而花少北则托着腮，似乎是在打量着这句话的分量，以及老番茄的可信度。最后两个人对视的时候，花少北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“好啊。”

秋日的微风带有几丝凉爽，吹乱了花少北的刘海，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老番茄的心脏颤了一下，就好像有种莫名的冲动，想把面前的这个人搂进怀里。

体育课的交流仿佛成了消除两个人屏障的契机，花少北上体育课没人陪，于是老番茄就和她在操场上散步，或者仅仅是站在树荫下聊天。

自习课的时候老番茄发着呆，回想着听到的有关花少北的事情，她用铅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她的名字，后位没有静音的TiMi声却将她拉回现实。老番茄慌乱地用橡皮擦去，在确认身边的人没有察觉到什么之后才放心，强迫着自己进入状态。

为什么自己会对花少北那么上心呢？老番茄想着。

大概是因为，她和自己很像吧。

任何群体里都不欢迎异类，而学习却在这个吊车尾的班级里成了被人孤立的原因。老番茄在这个班级里没有朋友，总是独来独往，而花少北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归宿。但老番茄忽然有那么一段时间，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这样其实是有把花少北当工具人用的嫌疑，毕竟自己本质上也只是想在这个把自己孤立的班级里找个依靠。

后来的老番茄才知道，花少北可能过得并不幸福。而这些是当她来到花少北家里的时候，才隐隐约约感觉到的一点。

老番茄倚在沙发上，她看到了被阳光照射地有些刺眼的水晶球，以及橱柜上一尘不染的八音盒，冬日的阳光很柔和，透过玻璃窗照在房间里暖融融的，混合着悠扬吉他声，填满了整个房间。

“什么歌？”

“它没有名字。”

花少北低低地笑着，然后放下了吉他，靠在了老番茄的肩上。倾听的人只有她一个，但对于自己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。

花少北说那自己的原创，吉他是自己在休学的那两年时学的，当时的父母离了婚，而她便跟了有钱的父亲。但诺大的家里却经常只有自己一个人，自己又离开了学校，满怀孤独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，于是她便学了吉他，试图将自己藏在音乐之中。

“没人理解我。”

花少北如是说着，然后垂下了眼眸，看着木地板上的一略光影，以及空气中漂浮的些许尘埃。阳光是柔和的，但照耀在花少北脸上的时候，却也能明显地看出苍白。而同时老番茄也意识到，面前的这个女孩，其实和大家并不一样。

“可是你有我啊。”

老番茄伸出了胳膊揽过了她，花少北的脸离她很近，身上也有似有似无的香气，老番茄便忽然就有了想亲吻她的冲动，但她最后却还是克制住了，紧紧地抱住了她。

当拥抱结束后老番茄却发现，花少北仰着头，安静地看着她，那样直白的注视让老番茄有些慌乱，只好岔开了话题。临别的时候花少北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，但到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沉默。

等她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后打开手机，才发现了花少北发来的消息，她问了自己是什么意思。花少北没有说准确的事情，但她们两个却早已心知肚明。

［所以，是喜欢吗？］

老番茄却没有回复她，关掉了手机。望着窗边那一片片掠过的房屋，无处不透出冬日的凄凉。老番茄想着，自己为什么会对花少北有那样的想法？那她们的这种关系，还是好朋友吗？

但自己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，老番茄以为，自己未来会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，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。但这一切的规划因为花少北而改变，她不知道之后该如何跟花少北相处，至少在她看来，她们其实已经不适合做“朋友”了。

老番茄忽然意识到，自己似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，可是再怎么去想，却没想过自己可能是喜欢女生，她没有搞清楚自己对于花少北的情感，甚至就连当前的信息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。

女生间的亲亲抱抱都很正常，但老番茄却觉得自己对于花少北的那份情感，其实早就超越了闺蜜情，但她却始终认为达不到恋人的程度。

老番茄看过学校高三的毕业典礼，以及那之后的分别，曾经立下山盟海誓的恋人最终抵不过异地恋的折磨，感情断断续续直至无疾而终，许诺高考结束便在一起的暧昧对象，却也在狂欢一个假期后遗憾分手。她无法像其他情侣那样，对自己喜欢的人做出承诺，她想着花少北大概也是如此的想法，她们随时都可能失去彼此，更何况她们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同性恋，以后注定会过的各外坚信，与其那时候分别的格外痛苦中，还不如一开始就断掉那样的想法。

于是她思来想去，便只是回了一句对不起。

花少北那边却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，最后她打了一个字，好。

［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］

老番茄觉得，自己其实应该躲着花少北，但后来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，因为花少北戏剧性地又要离开学校。高中不属于义务教育，你不想念了或者校长看不惯了随时都可以找借口让你走人。她第一次看到花少北的爸爸，臃肿的身材让她心里一阵阵的反感，他帮花少北办理了退学的手续，最后收拾好了所有的书本。

“你要去哪？”

还有不到六个月就要高考了，但此时此刻花少北却选择了退学。

“应该是……美国吧。”

花少北垂下了眼眸，似乎是害怕与老番茄对视。

“那你还会回来吗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后来便就没有了后来，老番茄在校园里又成了一个人，没人理解她，也没人愿意靠近她。但她却早已习惯这一切，她一开始还会抽时间在QQ上和花少北聊天，但这些都被父母看在眼里，高考的即将到来不允许她去想这些，于是她被父母收了手机，后来花少北究竟在国外怎么样了，自己也就不清楚了。

高考之后的老番茄拿到了手机，但自己的QQ却没有像其他人被99+充斥着，零零星星的消息，更多的其实还是来自官方的提醒。

她看到了花少北的消息，她其实在自己被收了手机之后，依旧每天坚持给她发消息，但却在5月份之后戛然而止，再无讯息。而最后的一条消息，便是“我明天就要做手术了”。

然后便没有然后花少北没有交代清楚，她可能是在偷偷给自己发消息，但却被护士发现了之后没收，但同时老番茄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，花少北曾经对自己说过，这个手术的风险很大。

也就是说，花少北可能再也没有醒来过了。

［花少北，你还在吗？］

［我是不是……还欠你一句喜欢。］

［我真的很喜欢喜欢你，所以……你回来好不好？］

她默默地打着字，而屏幕的另一边，却没有任何的回复。老番茄一开始还以为花少北处于康复期而暂时拿不到手机，或者自己的消息被淹没，但她却等了很久很久，最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
她不知道跟谁说，这种异样的情感根本不会被人理解，更何况自己从未和花少北在一起过。后来老番茄便就告别了那段情感，以及有关于花少北的一切，毕竟中学时代的情感从来便就不奢望有过什么答案。但她却还是会想着花少北，即使她在自己脑海中已经模糊，有关的回忆也早已混乱。她有时候也会做梦，梦见自己和花少北沉入了海底，在那片没有任何痛苦的海域里遨游。

52hz的鲸鱼是一只叫Alice的鲸鱼，它被称为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，因为这只鲸的频率有52赫兹，而正常鲸鱼的频率只有15-25赫兹，它的频率一直是与众不同的。

在其他鲸鱼眼里，Alice就像是个哑巴。它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亲属或朋友，唱歌的时候没有人听见，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别的鲸鱼安慰，非常的孤独，因此52赫兹被称为世界上最孤独的声音。

——

天拉噜我写的好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