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四季繁花12h/7:00】橘子汽水
＊实习教师茄x学生花
＊5k＋
1.
［老番茄］
花少北在草稿纸上慢慢地写下这三个字，末了甚至在旁边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番茄。
他用红笔在番茄的空白处涂着色，但却没意识到嘴角都已经上扬，明明只是随意的动作，却似乎包含着莫名的幸福感。
花少北偷偷地往旁边瞟了一眼，那位小老师仍在认真地记笔记，仿佛要把老头讲的所有要点都记下来，然后化为自己的知识。他的侧脸本就好看，认真的时候稍微皱着眉头，有时还会孩子般的咬着笔杆，看上去倒像个和他们年龄一样的高中生。
旁边的小老师貌似是发现了自己草稿纸上的那点小心思，趁老头转身板书的时候，用笔敲了敲他笔记极为敷衍的课本，示意他好好听讲。
［他高中的时候也应该是个学霸吧。］
讲台上的老头依旧在口若悬河，试图把枯燥的文言文讲出个花来，在他听来却像是老和尚念经，而且念的还是催眠经。按理说这种可有可无的课，往常的时候自己早就去和周公下棋了，但没办法，谁叫身边坐着一个小老师呢。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，起码的形象至少还是要保持的。
花少北打了个哈欠，想着按照惯例，现在教室里的部分人已经缴枪投降进入梦乡了。他感觉自己在为数不多的清醒的人中，就像是溃败敌军中的坚强的战士，在炮火的攻击下仍然坚挺，就差跟老头比谁命长了。
但喜欢的心动在熬夜打游戏外加文言文的双重催眠对比下，显然有些微不足道了。最终花少北还是没熬过这节语文课，并没出息的在小老师旁边打起了盹。
2.
花少北想着，自己和老番茄是怎么认识的呢？
花少北打盹的时候会漫想，思维不由自主地便飘向了远方，而此时的回忆便掺杂了些虚构的成分，并骗过了他的大脑，让他全然不知。
对于高中生来说，体育课大概是枯燥生活中为数不多滋润的时间，但花少北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，而是拎着瓶汽水慢吞吞地走向教学楼。倒不是因为像某些好学生那样争分夺秒学习，只不过是想着早点回教室，然后拿手机去厕所隔间开黑而已。
结果一推开教室门，却在讲台上看见一个陌生的男生。
花少北下意识地抬头看门牌，确认自己没走错了之后才放心迈进。倒是讲台上的男孩有些错不及防，被花少北的推门吓了一跳，他刚才貌似是在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演讲，而花少北的闯入却打断了他的进度。
不过花少北在看到那堆讲义后倒是没太意外，因为之前也有过不少老师来过他们班试讲，而下节课又正好是语文课，估计就是个趁他们上课来提前演练的老师了。
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，两个人之间不算认识，因为就连一句话都没讲。
可是这件小插曲却在花少北这里留下了印象，至于具体的原因便不得知，反正总不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帅吧。
之后花少北才知道，眼前的男孩是那个老头的徒弟，某名牌师范大学的毕业生。当然这些还是在之后的语文课上由老头亲自介绍，但至于好好的研究生来当老师的原因，花少北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我姓张……不过你们也可以叫我老番茄啦。”
老番茄挠着头，眼神有些闪烁，大概是不习惯于被这么多人注视，让人无端联想起过年时在亲戚面前被迫营业的自闭少年。
舌尖似乎隐隐有着喝过汽水残留的糖精味，不知是不是味觉记忆的作用，之后每当花少北喝汽水时，都莫名地想到了那个认真演练的小老师。
3.
老番茄被安排到花少北身边听课，不过是因为花少北单人单桌再加上处于第一排，旁边方便放桌椅而已。好处是身边多了个养眼的帅哥，顺便能督促学习，坏处便是上课没法睡觉和打游戏。而这件事对于花少北来说，很明显的是坏处大于好处了。
至于喜欢上老番茄这件事，也纯属是个意外。
当时自己身边依旧坐着老番茄，而那节课课前自己却被老头骂了一顿，于是花少北便报复性地抽出一张草稿纸，在上面用国粹问候了老头全家。当然做完这些，距离下课依旧有着一段时间，花少北打了个哈欠，目光开始漫无目的的飘荡，心里想着是在课堂上把检查先写了，还是继续毫无愧疚地摸鱼。
花少北托着腮，等目光落到老番茄身上时，才意识到旁边的人是个很好的素材，便再次拿起了笔，开始在一张干净的纸上起草稿。
平心而论，老番茄长得非常符合女生的择偶标准，脾气又好，受女生欢迎到甚至让身为男生的花少北都有些嫉妒。
［这人怎么该这么好看的。］
花少北一边胡思乱想着，一边勾画着侧脸轮廓。老番茄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只是感觉到似乎有目光朝这里打量着，于是往花少北这边瞟了一眼。可花少北立马就像做了亏心事一般，拿着课本盖住了草稿轮廓，并心虚地笑了笑，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早已告诉老番茄，花少北又不在做什么好事了。
但老番茄早已习惯于花少北的这些小动作，只是叹了口气，甚至都懒得提醒他好好听课。
事后花少北才意识到，自己上课偷画他然后被发现后的反应，明显就是恋爱中的小女生才干的出来的事情吧。
靠，花少北心里骂着。
老番茄不会把自己当成偷窥流氓了吧。
4.
［我觉得我好像对老番茄有点意思。］
教学楼走廊的窗台除了解千愁外，还可以用来谈心，当花少北把这个想法告诉lex之后，lex差点一口汽水被呛死，红着脸咳嗽了半天。花少北说老蕾你别先呛死了啊，我还等着你这情感分析呢。但lex咳嗽完了后表情却很奇怪，只是重重地拍了花少北的肩膀，然后莫名地叹了口气。
［花宝放心飞，蕾妈永相随。］
lex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表现属实震惊到了花少北。
花少北正想说老蕾你可放屁吧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，余光中却发现了老番茄的身影，立马换了一副漫面孔，礼貌地说了句老师好，然后赶紧拉着lex回了教室。
lex长叹一口气，想着孩子果然大了，都知道重色轻友了。
［反正，啊，我是没什么意见的，但你要想好，你的情敌说不定是全班女生，啊对了，说不定还有隔壁班的呢。］
但当时花少北的本意真的不是因为想在老番茄面前搞好形象，而是因为远处还有级部主任，他害怕他俩被逮住在走廊疯打闹，惹得自己再写一次检查。
结果不知道怎么，却让lex认成所谓的重色轻友。
脑袋里回荡着lex苦口婆心的话，花少北倒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在lex眼中跟个小姑娘似的了，不一心一意王者开黑，反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天知道花少北有不把老头的课放在眼里，就算老头下来溜达，腰上别的扩音器怼到他旁边，都无法阻挡他跟周公下棋。
但现在，却有了不一样的地方。
身边坐着自己喜欢(暂定如此)的人，从来不肯把语文课当回事的花少北也开始认真了起来，课前各种提神醒脑的东西全整上，就为了等那节课老番茄的到来。课堂上的笔记也代替了毫无意义的涂鸦。如果说之前的“认真”是因为怕老番茄跟老头打小报告，所以装模作样的好好学习，现在则是真心想学好，至少，要让老番茄认为他不是混子吧。
也不知道是lex玩笑般的话暗示到了他，总之花少北这几天上课的时候，往老番茄那里的视线多了起来，搞得老番茄莫名其妙，甚至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。
就，感情直接跳过了师生情这个阶段，直接变质了好吧。
5.
当然老番茄并不是一直跟着屁股后面听课，有时候也会试讲。一次课堂上讲的课文是《蜀道难》，但当时的老番茄貌似没带花名册，而又熟悉又能叫上名的只有花少北，再加上他一脸期待的表情，便就以为花少北准备好了，于是便叫起了他。
但当时的花少北似乎过于紧张，一开口，好家伙，开头噫吁嚱三个字全部读错。
班里先是一阵沉默，然后便就开始有着憋不住的笑声漏出。老番茄大概是没想到，他短暂的职业生涯中会遇上如此奇葩的事情，表情也有点控制不住了，但还是勉强微笑着，一个字一个字帮他纠正纠正。
“开头的三个字念‘噫吁嚱’……”
“哦？好，噫、噫吁嚱……”
老番茄真的很想一讲义扇到自己脸上，想着干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算了，他甚至觉得，教幼儿识字也不过如此吧。
后来花少北的字倒是没读错，就是花大喇叭的称呼名不虚传，嗓门大到让整层楼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班在讲《蜀道难》。
大概是在课上被叫起读课文这件事让花少北过于兴奋，他甚至都没发现讲台上的老番茄的一副想让二人同归于尽的表情。
以后上课的时候，老番茄估计就会把他永久拉入黑名单吧 。
6.
“说起来，学校要把这批实习老师要掉到高一去练练手。”
课间的时候lex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话，却刺痛到了花少北。
的确，老番茄来他们班听课的时间也不短了，而且花少北貌似也有听说学校这个的计划，搞不好的话，以后再见着老番茄就难了。
没有天天的见面，老番茄又那么忙，等之后要是在校园里遇见了，那他还能记得自己吗？
花少北就胡思乱想了起来，选择性忽略了lex，仿佛做了什么决定，花少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，这一举动倒是把旁边的lex吓一跳，声泪俱下(并没有)地说花少北你要冷静，再怎么生气咱不能找主任去干架啊。
lex的话反而把花少北气笑了，再怎么说自己也好歹是有脑子的，这种作死的行为这辈子是不会发生的。有一说一，他真的很想知道lex到底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深情boy。
他的确要为了老番茄去做点什么，但绝对不是lex玩笑般的事情。
他决定给老番茄写了一封情书。
当脑海里冒出这样的想法时，花少北甚至觉得荒唐至极。因为说来也好笑，都什么年代了，QQ微信什么联系方式都有，敲敲手指就能表达出来的话，却非得选择一笔一画的诉说自己的感情。
而且他觉得，写情书这件事，分明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的小女生才做出来的，而他好歹也是个有思考能力的男生，去做这样的事，实在是过于丢脸。
当然最后花少北还是真香了，因为除了那样以外，他再也找不出合适的方法。
情书什么的还是没有写成，而是选择了用一张小小的便签纸来代替。花少北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语文课的时候好好听课，为什么没有从老师那里学到如何运用那些优美的词藻，搞得那么浪漫的告白被他弄得比作文还平淡。
他趁老番茄暂时不在的时候，把便签夹进了讲义里，就在马上就要写上字的空白那页。
接下来的时间他便开始惶恐不安，虽然他没有署名，却也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。他不知道老番茄会把它当成什么，大概率只是某个小女生的懵懂罢了。说不定，还会因为这简陋的便签纸而感到嫌弃。
然后花少北高中时代第一次进办公室，终于不是去挨骂的了。
“番茄……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啊？”
花少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自己的小秘密就这么直接的被戳破了，还这么直接的叫到了办公室，不过好在这里至少还暂时没有其他的老师，不然会更尴尬。
他以为老番茄就算是认出来是他写的，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，毕竟老番茄再怎么年轻再怎么受欢迎，说到底也是个老师，被学生告白这件事，也应该是冷处理才对。
而此时花少北的脑袋却像死了机一般，明明老番茄就在眼前，解释的机会还有很多，自己却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，等花少北反应过来的时候，才发现自己问的是多么的可笑。
老番茄倒是叹了口气，像是对眼前人脑子转不过弯的无奈，用笔杆敲了下他的头。
［我在你身边坐了那么长时间，还不清楚你的字吗？］
当然，不只是你的字，还有任何方面。
你会摸桌洞里的手机，但因为我在旁边所以不敢打开，会偷偷会画我的侧脸，会莫名其妙的笑起来，会因为某节课由我来讲，比平时积极一百倍。
我知道，这些我都知道。
当然这些老番茄都没说，而是就这么看着花少北，看着青春期的少年因为这意外的双向而傻傻的笑着。
［至少没被骂一顿，还挺好。］
也不知是办公室的阳光过于耀眼，隔着玻璃照在花少北身上，让他有些迷迷糊糊，直到老番茄再次叫他，花少北才猛然惊醒。
“可是我听说，番茄老师要转到高一去了啊……”
听到这句话时老番茄先是愣了愣，然后才反应过来花少北指的是什么，而后也露出了一副苦恼的模样。
“对啊，这可怎么办呢？”
看来传言大概率是真的，应该没过多久，老番茄就要离开他们级部了。想到这些花少北心情便有些低落。
而老番茄马上就要说下一句话的时候，花少北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。
尽管自己已经努力去控制没有发出声，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。花少北从未恨过自己，为何在见老番茄之前喝了瓶汽水，搞得在这关键时刻不仅破坏了气氛，还莫名的增添了几分尴尬。饶是别称尬子哥，对一切尴尬绝缘的的花少北，此时脚趾也在抠一栋别墅了。
老番茄愣了愣，然后便轻轻地笑了起来，花少北不知怎么的也脸红了，仿佛这时候才体会到自己在课上读蜀道难时，老番茄那时的心情。
［自己的形象属实是毁了。］
正当花少北胡思乱想时，老番茄却摸了摸他的头。
“真是有点傻呢。”
夏日的凉风中似乎有着隐隐的柠檬味，而老番茄此时却站起来抱住了他，花少北没反应过来，于是便本能地闭上了眼睛，感受着老番茄身体的温热，以及衬衫上的柠檬皂角香气。
微风吹着讲义，将纸张留在了粘有便利贴的那一页。
［番茄老师，我好像喜欢你。］
————
桃花花语：爱情的俘虏
我用春天的花来写夏天的故事，真是有那个大饼(
以及，复建真的好痛苦啊(哭哭
评论(8)